国王游戏。
“我不是只要有你就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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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钟再过去吗？蛋糕订好了？”
“主角说还要一会儿才到市里，估计路上挺堵的。”
“那我和K先去布置吧。”
“哦，交给你们啦，谢了。”
刘俊成在看他——陈杰不经意间这么想。这个想法近来都是时不时地浮现出来，即使并不切实，然而他也无法抑制这种妄想像是暴雨后的池塘里的泡沫般不断地向上冒，咕噜咕噜地，而后那些彩色的小气泡会在他回头望向那人时悉数破掉。
咕噜咕噜。
他摇头，试图把注意力放回手上的活计，却感受到那种气息越来越近——那种奶油薄荷味的呼吸。可能是刘俊成挡住了自背后吹来的空调风，所以陈杰才会觉得温度在他碰到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的片刻骤升。
“往右一点，不然这两个字母就离得太近啦。”
“哦……哦……”
天知道他几乎僵在原地。刘俊成基本上是握着他的手，或者说是将手轻轻地覆在他的手上，教导他要将装饰板往哪里放，一边牵着他的手腕移动。刘俊成的胸口贴在他的背上，每一声心跳都清晰可闻。空间里的氧气含量仿佛正急速下降，他呼吸的频率逐渐脱离意志支配，伙同着脉搏一起跟着刘俊成的节奏跑了。
眼下他正跪在软座上，抻长了身子去把粉金气球粘到墙的高处，而他的搭档就这么从后面贴上来，近得发梢擦过他的脸颊，痒痒的。
“他们马上就到了。”
那句话的尾音直往陈杰耳朵里钻，在那人离开之后还萦绕在他心头。
“来玩国王游戏吧！”
“啊，又来？”
“来吧兔子，我这回必让你输到只剩内裤！”
“噫，你好变态啊～”
大家一起玩耍的时候队长当然总是特别开心的，饶是台下温驯顺从的陈杰也因为圈内朋友的齐聚带上了几分艺术人格的不羁色彩。兴致上来喝了半杯啤酒的人显得更狂放，唱嗨了差点蹦到刘俊成身上，吓得刘俊成赶忙搂住自己队长，给兜在怀里。落进人家臂弯里的小家伙还踢着腿，想冲到桌对面揪那只兔子耳朵。刘俊成摸了摸他露出一半的纹着蝴蝶的锁骨，感觉到陈杰瞬间安静了下来。
咕噜咕噜。
不太妙啊。
“大冒险！大冒险！JC别跑！你可把我坑得好惨！”
“你敢选真心话我就把你的红内裤剪了！”
“行行行，大冒险大冒险，别威胁我啦！”
不知道背地里早已计划好了一些什么的x酷众人发出了一阵阴险的笑声。
“JC，你完蛋了！”
“选在座一位！”
“接吻！”
“三十秒！”
“？？！”
显然在场只有提前来的他们俩对这件事毫不知情，然而对比陈杰的惊讶都写在脸上，反观刘俊成却是微笑着，就像平常一样冷静。
这就是日常打坐修练出的禅性吧？
陈杰没话了。
受罚的人是刘俊成，陈杰并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只是前一天发生的事突然被记起来。他想起刘俊成那时候也像现在一样笑着，清澈的眼睛里反着广州傍晚的霓虹。他瞒着家人推掉了相亲，跑到舞室来练作品，撞见同样在练舞的搭档。陈杰那时候也如现在一样一副受惊小动物的模样，说“你要好好找女朋友啊”的时候没理由地支支吾吾起来。刘俊成坐在地上，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有你不就够了吗？”
把他一下噎得没话，“不……不可以开这种玩笑啦！”
那狼崽还作势要挠他，刘俊成在他扑过来的时候笑着抱他，摸了摸他锁骨上的蝴蝶。
指尖的轨迹都如此相似。
“那我选阿K。”
啊……啊？
陈杰无意识地往后退了退，直到后背抵上软装椅背才停下来。太狡猾了，他想。刘俊成正面袭击，几乎是把陈杰整个罩在身下，他们俩又坐在墙角，明明从这个角度，稍稍偏过一点就不会被人看清他们究竟有没有亲上。可这家伙！陈杰闭上眼睛。黑暗中再细微的触感也会被无限放大，何况刘俊成是结结实实地吻他，那人嘴唇上小小的起皮他都能一清二楚地感知到。如果说刚才刘俊成凑过来的时候陈杰的脑内是一片空白，那么现在他的脑子可以说是彻底死机了。
“K.”
我有你不就够了吗？
他在刘俊成的呢喃后自动补上这句话，那个k有着滚水的沸度，将他双颊至耳根的皮肤都烫得通红。
那之后的十分钟里他都觉得灵魂出走，甚至连大婷吹蜡烛的时候都没清醒过来，机械性地唱了几句生日快乐，熄了灯的包厢里只剩几朵摇曳的烛火。他能明白自己在发呆，却不能从中唤醒自己。
“我许完愿了，可以开灯了。”
“嗯？我按了开关了啊？”
“停电了？”
黑。
好黑。
而且好热。
他想起来好多年前他们刚组成搭档的时候，空翻受了伤，刘俊成把他背到沙发上，帮他缠绷带；他想起他们外出教课被酒店登记错的双人间，睡着了的刘俊成翻身到他这一侧，太近的距离让他盯着一张放大版的帅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想起他们在健身房里裸着上半身尬舞，亮晶晶的汗顺着肌肉线条流下来，刘俊成冲他挑眉，并不年轻的稚气里透着不可一世的自信。
他想起刘俊成站在他面前，跳舞的时候就像是太阳，外散着光芒和热量。
他想起这些，当那人的手在黑暗中悄悄抚上他的脖子。
“小鬼*，大冒险？”
“……好啊。”
那种薄荷味侵入他的口腔，在他的齿间流淌。
“喂……我才是King哦。”
周边是不知情的其他人互相偷偷往对方脸上抹奶油的吵闹声，而陈杰什么都听不到——除了他和刘俊成一阵紊乱的心跳声。
咚、咚、咚。
然而却是慢慢趋于一致。
他还听见刘俊成的轻笑——
“那么——你的骑士，听从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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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是指K摸到的牌
